四川省凉山州彝族自治州昭觉县瓦吾小学距离县城仅14.5公里，但在手机导航上却无法找到它的定位。从昭觉县城出发，沿着峭壁上蜿蜒的山路行进，走到山路最高端，便能看到插着国旗的地方，那便是瓦吾小学所在地。
航拍瓦吾小学全貌。张浪 摄
瓦吾小学坐落于海拔2700米高山的山坳中。学校三面环山，常年云雾缭绕，蓝天白云似触手可及，被当地人称为“云端小学”。“让乡村学校成为一个有梦想的地方”几个大字赫然立于教学楼顶。
航拍足球场。张浪 摄
在瓦吾小学校舍的背后，一大片平坦的地上放着两个足球门，这便是学校的足球场了。传球、防守、射门……孩子们一个个生龙活虎，在球场上你追我赶，互不相让。球场上尘土满天飞，飞扬的尘土比人还高，也没有人躲避，他们的精力全在比赛上。
造梦的老师 为孩子们走出大山搭桥
瓦吾小学的老师曲比史古将足球带到大山深处孩子们的身边，踢足球逐渐成为孩子们的爱好。曲比史古也成为了孩子们在追梦路上的启蒙者和引路人。
曲比史古是“云端小学”唯一的公办教师，17年前他怀着满腔热情来到瓦吾社教学点，映入眼帘的教学点是一个破烂的牛棚。几个在牛棚旁晒太阳的村民得知曲比史古是来这里教学的老师后，“我们不需要老师，孩子们读书不如放牛羊。”除了艰苦的教学条件，最让他感到无奈的，是当时学生家长的教育观念。
曲比史古正在给枭龙队指导。张浪 摄
当时，曲比史古本想转身就走，但转念一想，“自己一个土生土长的彝族汉子都不在留在这里的话，还有谁愿意来呢？”小木片拼成黑板、牛棚作为教室，回忆起17年前的经历，曲比史古几度哽咽。深知教育重要性的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，留下来竭尽全力地让这大山深处的孩子走出去，他挨家挨户家访、劝说，到学校读书的学生逐渐增加。
正在比赛的小球员们。张浪 摄
身穿昭觉县拉莫足球协会队服的曲比史古13岁便与足球结缘，他是一个十足的“体育迷”。“考虑到山里的孩子们缺少玩具，我就把篮球、足球、乒乓球等球类运动带到了学校，让孩子们在玩耍中强身健体。”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学，曲比史古发现孩子们天赋很好。他们不仅身体素质强，意志力也特别强，学起足球来有模有样，曲比史古便萌生了让孩子们通过艺体的方式，多一条走出大山的路。
追梦的孩子 在尘土飞扬中拼搏
2017年，在爱心公益组织的帮助下，学校成立了第一支足球队——瓦吾小学象宝足球队。当时有24名学生参加，孩子们的“足球梦”就此开始了。热爱足球的曲比史古找来足球训练资料，一边摸索一边带着孩子们练习。从足球的发源到基本功的练习和体能训练，曲比史古和孩子们一同成长，他还到州府西昌参加教练员培训班，顺利拿到了E级教练员证书。
枭龙队正在热身。张浪 摄
今年10岁的吉牛木牛是瓦吾小学枭龙队的队长，一身亮丽的黄色球服在人群中分外扎眼，“我的梦想是当足球运动员。”2018年开始接触足球的吉牛木牛算是学校球队的老将了。2018年7月，吉牛木牛和同学们第一次坐上动车，前往繁华的南京。在江苏苏宁对阵北京人和的比赛中场，他们与苏宁U13梯队踢了一场友谊赛。“当时我的内心非常激动，我也感受到了和他们的差距，体能和技术方面我都需要继续努力训练。”
课间操上颠球的学生。张浪 摄
吉牛木牛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南京了，这也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山。“踢足球不仅能够强身健体，还能让我们有机会走出大凉山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学习成绩名列班级前三的他，如今有个小小的梦想就是能到县城的初中继续踢球。
教练正在给红色军团队进行技术指导。张浪 摄
第二届瓦吾小学校园足球联赛于14日下午正式拉开帷幕。枭龙队和红色军团队的足球小将们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挥汗如雨，青春和活力在他们身上展现无余。小球员们在尘土飞扬的足球场上飞奔，拉拉队以田埂为看台，为场上的运动员们加油助威。红色军团队是一支女子足球队，她们在赛场上的表现丝毫不输男孩子，展现了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。
俄木有洛是红色军团队的队长，赛场上的她充满活力，从容地指挥着女队的队员们，丝毫看不出她是昨天才出院的病人。比赛中途，一球直击俄木有洛的肚子，她痛得蹲下了身，但不一会，她就起身了，又投入激情的比赛中。“即时痛也要坚持，比赛场上不仅要有竞赛精神，还要有团队意识，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输了比赛。”赛场上的她英姿飒爽，接连进了两个球。“我最大的愿望是成为C罗那样的球星。”
拉拉队以田埂为看台。张浪 摄
带病上场的俄木有洛虽然在赛场上受伤了，但她丝毫不在意，“受伤都是常事。”以前的她性格内向，不爱和同学们交流。如今，在红色军团队担任队长一职，不仅让她变得开朗了，协调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。虽然枭龙队以3:2的成绩战胜了红色军团队，但俄木有洛心里并不难过，“我们和男队之间的实力差距还很大，今后我们要更加努力地训练。”
瓦吾小学的足球场条件简陋，晴天尘土飞扬，雨天泥泞不堪，摔跤吃泥是家常便饭，但孩子们从来不会停止自己的奔跑追逐。目前，瓦吾小学245名学生中，有超过一半的学生在踢足球。曲比史古还带着学校足球队的孩子走出大山参加各种比赛，昭觉县小拉莫足球联赛第二名、昭觉县拉莫联赛精神文明奖等奖项不断激励着大山里的孩子。足球，正成为瓦吾小学的孩子们通向山外世界的一座桥梁。
守门员防守。张浪 摄
曲比史古在瓦吾小学的17年间，学生人数从最初的4人增加至如今的245人，从最初一个教学班增加至现在的8个教学班，老师从1人增加至如今的15人，2018年辍学率降至零。
“曲比老师，我也像你一样，成为了一名乡村教师。”今年4月，曲比史古带的第一个大学生勒尔约布打电话给曲比史古报喜。听到自己的学生也当上了老师，曲比史古内心非常欣慰。
小球员们在球场上奔跑。张浪 摄
17年过去了，瓦吾小学走出了4名大学生。“我相信未来瓦吾小学将有更多的学生通过艺体的形式走出去。”曲比史古对瓦吾小学的未来充满了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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